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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倪伟波／整理 来源： 发布时间：2017-3-15 20:47:5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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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几乎是个无可挑剔的好学生。清华大学数学系本科毕业，有一张令人羡慕的成绩单：已发表十几篇期刊论文、十几篇会议论文（至少一半是国际会议）、还有一本和我及我另一个毕业学生合写的专著。得过控制界很有影响的关肇直奖，今年得了数学院的院长特别奖。我坚持要求他毕业后到国外做两年博士后。然而半年前，他突然跟我说，毕业后他想去银行，或者到中学当教师。对他好说歹说也没能动摇他的决心��我‘哀莫大于心死’了。”
2012年11月13日，科学网博主、老挝黄金赌场数学与系统科学研究院研究员程代展的这篇题为《昨夜无眠》的博文也让很多读完此文的人无眠。
一文引众议
就在《昨夜无眠》发布后不到3个小时的时间里，科学网博主、北京大学教授张海霞发布了题为《和程代展老师：过分务实和名利化的环境让我们无法回答钱学森之问》的博文。
她在文章中回顾了亲身经历的两次“刻骨铭心的学生的‘叛逃’”后指出，“我们的教育现状，过分务实和名利化的社会环境和教育环境让我们陷入了恶性循环：具有潜质的好苗子不断地主动或者被动地逃离，用他们的聪明才智去做一些‘更加务实和名利化’的事情，而美其名曰成功！”随后，她再度抛出“钱学森之问”并写道，“我们要怎样来回答‘钱学森之问’：不仅是大学老师的事，也是全社会需要思索的问题，更是我们年青一代自己的选择。”
时隔2小时，科学网博主、同济大学教授谢强发表博文《不宜过分挤压研究生的科研兴趣》，表达了他对这一事件的看法。
很有培养前途的科研人才为什么退出了科研队伍？谢强认为，除了社会的功利等外部因素，老师们是否有拔苗助长之嫌？他表示，现在的世界确实多样化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，很多时候没有必要把别人塑造成自己的影子，而是要尊重每个个体的选择。
就在各位科学网博主迅速跟进讨论此事件的同时，程代展的这篇博文经科学网头条推荐后，一周内点击量达13万，评论数近800。博文发表当晚，文章同步在北大BBS、清华BBS、人人网、新浪微博引发热议，转发评论多达6000条。
2012年11月15日，科学网邀请当事人程代展和多名科学网博主一起，进行了“逃离科研”在线访谈，并同步推出专题。在短短1小时的访谈内，数万名网友参与讨论，将该讨论推向高潮。
深入探讨
面对导师的不理解和网友的议论，11月18日，程代展博文中的“当事”博士生在人人网发布文章《我为什么逃离科研》，并被科学网博主转发到科学网，再次引发社会关注。
这名博士生在文章中表示，之所以逃离科研，“其实很简单，唯一的原因就是没兴趣了。没兴趣还算个比较中性的词的话，我其实可以说我已经厌恶科研了” “做科研太累，当我决定退出科研的时候，心里是久违的无比的轻松”。“当事”博士生还在文中表示，对去中学当老师充满期待，他很喜欢教会别人知识的那种成就感。
针对学生的博文以及多位科学网博主引发的激辩，11月20日，程代展再度发表博文《再反思——兼评我学生的博客》。他在文中表示，尊重学生的选择，但基本不同意他的观点。他指出，博士当中学教师是一种浪费，特别是这样有天分的理工科博士。最后，程代展“心里仍盼他能回归科研”。
11月23日，以“逃离科研”话题为基础，在张海霞、马臻、王德华、刘庆生、吕吉吉等科学网博主建议下，科学网发起“师生夜话”访谈，与年轻学子、青年教师就科研中遇到的问题和困惑进行了交流。在此次在线访谈中，网友们共提出了1383个问题。
在整个系列事件过程中，科学网 “逃离科研”访谈和专题成为独家新闻源，引起《人民日报》、新华社、凤凰卫视等上百家主流媒体长达近4个月的持续报道，转发评论高达数万。
尤其值得关注的是，“逃离科研”不仅成为2012年底全国热议新闻话题，还引发了2013年“两会”代表委员们的热烈讨论。
全国政协委员、北京师范大学教授黄元河认为，实际上，这种“逃离”的现象从中学就已经开始。在中学，优秀学生选择理工科方向的比过去少了许多。“这才是很可怕的地方——他们的兴趣在中学阶段就已经‘疏离’科学了。”
“我现在去中学讲课，动员他们将来从事科研，我不得不换一种方式。”全国政协委员、中科院上海药物研究所研究员蒋华良曾表示，他会告诉中学生，科研也是一个很好的职业，比上不足，比下有余，至少它不会受金融危机的影响，可以解决温饱问题。“做科研和挣钱是可以兼顾的。”
尽管这个个案反映了当前我国研究生教育的一些现状，然而由其引发的关于“做科研的前途及意义何在？”“青年人如何看待既对社会有用又能实现个体价值”等命题，却值得深入探讨。■
《科学新闻》 (科学新闻2017年2月刊 回响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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